雪山里的江湖——博格达五峰连穿游记（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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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

2005年我第一次徒步，从哈熊沟到天池，晚上在水磨河边扎营。那时候我还年轻，健若走兽，批鳞带角，行走如风，没帐篷，没睡袋，没防潮垫，一件廉价冲锋衣盖着肚脐眼儿也能凑活一宿。夜里，同帐的驴友呼声震天，我睡不着觉钻出帐篷撒尿，抬头看见满天繁星从远处黑漆漆的雪山后面喷涌而出，在头顶汇聚成河，星光璀璨，如闪烁的原钻，美得让人忘乎所以，尿水洒了一鞋。

早晨，本色大哥指着那座雪山说：那就是博格达峰……

那时候我对一座冰冷的雪山毫无兴趣。亿万年前，天地玄黄，宇宙洪荒，人类在巨兽横行的冰河时代，仓皇逃离茫茫冰川雪原，在荒芜的冻土和幽深的冰缝前噤若寒蝉，如今退化得没了野蛮的体魄和御寒的皮毛，居然又开始天天梦想着亲近雪山，总让人觉得虚伪可笑。

之后的很多年，我走了很多地方，累了、困了、停下来抬起头，那座雪山总是岿然立在远处，仿佛我故意缠着她，粘着她，一直围着她转。哪怕在城市里，天气好的时候，我堵在外环路上，抬起头，她依然静静的立在天边，对我若即若离，半推半就，搞的我很不淡定。登山界有个说烂的段子，说是有人问登山家希拉里为什么一生登山不止，他说：因为山在那里。这句话很有深意，但是我更喜欢拉条子的版本，他说山确实在那里，但是钱不在那里……。

这两年，我的半月板渐渐开始退化，走碎石路或者下山的时候偶尔的一下刺痛似乎在提醒我，鲜衣怒马，霸气侧漏，纵横江湖的好时光渐渐远去了。夜阑卧听风吹雨的时候，我常常对自己说，是不是该去那座雪山看看了？不管是藏着晦明剑谱还是闯王宝藏，她总该有个让人趋之若鹜的理由罢……

2013-9-15 22:57 上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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